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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囿安。”餘然這時候突然冷靜了，“你會嚇到她的。”

裴囿安走過來，蹲下，沖著那個小女孩說：“你爸爸的公司因為經營不當，破產了，你媽媽本來身體就不好，不想當作拖累，自己選擇自殺的。到頭來你爸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，還要牽扯到無辜的人。”他冷笑了一下，“你7歲了，還什麽都不懂嗎？”

小女孩又開始哭起來，哽咽著擡頭看餘然，“對不起，哥哥……我爸爸沒想傷害你的……”

餘然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孩計較什麽，只能安慰他說：“沒事的，等你爸爸好了什麽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
小女孩被護士牽下去了，餘然一直到看不到她才跟裴囿安說，“我想見見那個Alpha，可以嗎？”

裴囿安捋了一把他的頭發，“怎麽，怕他死了？”

餘然搖搖頭，“不是，想跟他說兩句話。”頓了頓又去拉裴囿安的手臂，“只是說兩句話，不會怎麽樣的。”

裴囿安自然會松口，只是問他，“給你拿個輪椅過來？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兩人一起下到了三樓，裴囿安在門口等著他，讓餘然一個人進去了。

那個Alpha一只腿打著石膏掛在病床上，頭上、臉上也都貼著白色紗布，只剩下一雙黑沈沈的眼睛。

“對不起。”

餘然還未走近就聽見床上的Alpha說，聽到頓在了原地。

“沒想傷你的，我弟弟他失控了。”Alpha說，“不過他現在也已經進監獄了，兩年。”

餘然沒說話。

“可笑吧？兩棍子，兩年，我這一身傷，卻還要感謝裴總的不追究。”Alpha笑了聲，“知道嗎？哪怕是我活該，但裴氏也脫不了幹系，他們這些年，造過的孽會少嗎？”

“他們、你們……都不會有好下場的。”

Alpha說的最後那句話一直在餘然腦子裏反反覆覆，他躺在床上，裴囿安拿著筆記本電腦坐在旁邊的沙發上。

是啊，他們之間不會有未來的。

“睡不著嗎？”裴囿安沒有看他，只是問他。

“嗯。”餘然說，過了一會又問，“很辛苦吧，每天都這麽多工作……”

裴囿安敲電腦的手頓了一下，轉頭看他，“他跟你說什麽了？”

“沒說什麽啊……”餘然看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，沒有再問下去了，“我有點累了，想睡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餘然睡不著，閉著眼睛聽裴囿安敲鍵盤的聲音。

過了會裴囿安出去接電話他才睜開眼睛，但只聽得到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。

這個電話打了很久，餘然印象裏裴囿安沒有打過這麽久的電話。過了會他進來了，然後拿了電腦就徑直出去了，沒有任何停頓地。

門被帶上了，餘然睜開了眼睛。

盯著那扇關上的門良久，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，重新閉上眼睛。

隔天餘然的傷口就感覺已經沒那麽疼了，他們早上吃了個早飯，然後就直接往機場去了。

去機場的路上天氣已經陰沈沈的了，飛機外面也沒了來時的藍天白雲，餘然就一直靠著窗在發呆。

裴囿安拿著一份文件看了很久，封面是空白，餘然瞟過去上面的文字也是密密麻麻的。

所幸時間也不長，兩人很快就到了。

路上餘然發現不是回家的路，問道：“我們不先回家嗎？”

裴囿安臉色一直不好，聽到他的話也沒看他，而是用手指抵了抵眉心說，“先去一趟醫院。”

“不用了吧……我感覺已經好多了。”餘然說。

裴囿安轉頭笑了一下，“在那邊醫生交待了，回來最好做個全面點的檢查。”

餘然沈默了一會，點了點頭，也笑了一下，“好……”

——可他分明看不到Alpha眼裏的笑意。

到了醫院兩人徑直去了魏楊辦公室，打過招呼後餘然就被帶去做檢查了，而裴囿安留在了魏楊辦公室裏。

餘然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堆檢查，他正拿著自己的片子看的時候裴囿安和餘然一起過來了。

“怎麽樣？”魏楊笑著問道。

餘然下意識看了看裴囿安，“醫生都說沒什麽事。”

“是嗎，我看看。”魏楊接過他手裏的東西，一邊看一邊問他，“平時會頭暈嗎？”

餘然想了想，“偶爾會，因為我有點貧血。”

“嗯，還有營養不良，身體素質不行啊。”

餘然又看裴囿安，“嗯……”

“你這次傷沒什麽大問題，就是後背的淤傷估計好得慢一點。”魏楊總結道，“這樣吧，等下給你註射一針球蛋白，傷也能好得快一點，你應該快去上班了吧。”

餘然也不懂，但確實後天就要回去上班了，“好，謝謝魏醫生。”

“不用謝哦。”

回去的路上餘然昏昏沈沈的，突然有困意襲來。

裴囿安把他攬到懷裏，“睡吧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下車的時候餘然是醒了的，但實在是困得不行，就幹脆任由裴囿安抱著自己上樓。

裴囿安躺到旁邊的時候餘然還半夢半醒地問了句，“你不去公司啊……”

裴囿安吻了吻他的額頭，“不去。”

餘然喃喃了一句什麽，隨即就睡過去了。

他是被折騰醒的，意識還沒清醒過來嘴裏就已經先溢出了聲。

裴囿安壓在他身上，輕聲問他：“醒了？”

餘然意識朦朧，舒服得緊，沒有回答。

這是裴囿安最溫柔的一次，磨得他險些崩潰。

身體裏像有股暖流在四肢流淌，暖洋洋的很舒服。

結束的時候餘然滿臉的生理性眼淚，他清醒過來，卻發現裴囿安還硬著。

“我沒關系的，可以……那個一點……”餘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。

可裴囿安只是搖了搖頭，帶著他的手往下走。

結束後兩人去簡單沖洗了一下，然後就下樓吃飯了。

裴囿安吃著飯跟餘然說，“先別去上班了吧，請一周的假。”

餘然頓了一下，立馬拒絕了，“不用了，我的傷不會影響什麽的。”

“那可以少請兩天。”裴囿安說，像是在商量，又好像沒有商量的意思。

又是沈默的對峙。

又是餘然先妥協，“那請兩天吧。”

所幸裴囿安沒有再說什麽，點了點頭，“嗯，去上班之前再去趟醫院。”

餘然既開心，但更多的是無奈，“我身體素質從小就不怎麽好，平時我會多註意的，你不用太在意了。”

裴囿安“嗯”了一聲，但餘然覺得他應該什麽都沒聽進去。

吃完飯後兩人一起窩在樓下的沙發上看電視，餘然有些奇怪，問他：“你今天沒有工作嗎？”

裴囿安反問他，“這麽希望我去工作，不喜歡我這麽陪著你嗎？”

餘然趕緊搖頭，“沒有沒有，只是……”

裴囿安簡單粗暴地貼上去堵了一下他的嘴，“看電視吧。”

餘然乖乖地沒說話了。

電視裏放的是個大象遷徙的紀錄片，旁白的聲音緩慢低沈，十分催眠。

餘然打了個哈欠，有些奇怪，平時白天睡過晚上就不會困了的，今天卻一直在犯困。

“要去休息嗎？”裴囿安問他。

餘然想了想，點點頭，反正多睡覺也不是壞事，天底下最難受的就是失眠了。

兩人久違地一起窩在被子裏，什麽也不幹，餘然攬著裴囿安的腰，恨不得完全縮在裴囿安懷裏。

裴囿安有一下沒一下地碰一下他的發頂，像是在珍惜他。

餘然心裏甜得發膩，但還是只是克制地擡頭吻了一下裴囿安的下巴。

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，他想。

他這幾天一直在想何懿跟他說的話，終於想通了。

比起裴囿安帶給他的不安全感，他給自己的不安全感才是最重要的。他一直念著的那個“一年之約”，像是在給自己一種壓力，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的，他們總會有個結果的。

而他現在只是希望，無論將來結果是什麽，他們回憶起對方都還能是懷念的，而不是後悔和遺憾。

裴囿安不懂他的想法，他只是想擁有，抓在手裏。所以他就一定要做那個清醒的人，把兩人的關系拉到正軌上去。

餘然想著想著就開始迷糊了，沒註意到裴囿安絲毫沒有睡意的眼神。

懷裏的人呼吸漸漸綿長後裴囿安舒了口氣，鼻子慢慢湊到他後頸處磨了磨。

他什麽都不會知道的，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關系的。只要他下定決心一直往前走就好了，反正還有退路，只要餘然在他身邊，他們就一定有退路的。

懷裏的人夢囈了一句什麽，裴囿安閉上眼睛，摟緊了他的Omega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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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上11點，怒更一章！堅決下個月就完結！（希望別打臉）

丙級球蛋白，增加免疫力的（網上查的，有誤歡迎指教改正），大家別學魏楊，他是騙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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